此时已是夕阳西坠,阳光普洒在宫廷之中,为之镀上一层殷红,越发觉得华美。三人随着太监出了保和殿外,远远望去,也不由得大感惊叹。只是那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回**在巨大的广场上,却又有种死寂弥漫在宫廷中…
西门庆在心中叹了一声,如若自己当真成了国师,怕是要经常出入这宫廷之中,这般巍巍如山般的威严以及那弥漫在宫廷之中的死寂气息却着实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之感!
三人在太监的带领下,不多时便已至金銮殿中,当朝天子稳坐高台龙椅之上,他虽非名君,却自有顾皇帝的威严在其中。殿中侍卫林立,每隔几步便可见一名侍卫站立其中,他们面无表情,宛若雕像一般!
西门庆当先进入,两另外两人则分列两侧,三人一进得殿中,便立马俯首跪倒,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西门庆却大是不屑,嘴巴张了张,并未出声。眼神注意着面前明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毕竟西门庆乃是从后世之中而来,并非真真正正的这一世之人!要他给一个陌生之人下跪,心中自然大是不愿。
宋徽宗扫了一眼殿下三人,然后不急不缓的道:“起身吧…”
一听宋徽宗说起身,西门庆便当先窜了起来,抖了抖衣袖,而另外两人则要稍慢一步,却是低着头一番恭敬的模样,与西门庆自是大不相同。
西门庆虽然也低着头,但却用眼光余角打量着这位被后世之人称为失败的政治家,成功的书画家的皇帝。这位皇帝似乎毫无精神,脸色略有些发黄,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之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颇为瘦弱,一身龙袍给人的感觉却仿佛是套在上面的一样。相貌也只能算是中上,皮肤倒还不错,懒洋洋得靠在龙椅之上。
似是觉得西门庆的行为颇有些随意,宋徽宗反而轻笑了一下,并未有丝毫怪罪。他本也是随意之人,只喜玩乐,甚至还经常夜宿青楼之中,与颇多烟花女子有染。这样的一个君王又能严谨的到哪去呢?
笑过之后,宋徽宗又板起脸来。用不急不缓的语气道:“你们都是四海之内选出的栋梁之才,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圣人有云:学而优则仕。你们能在这里自然是可以称得上学而优了…”随后又是一番洋洋洒洒的例话,皆是要三人好好为官之类的。这一番话宋徽宗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做做表面工程而已。
西门庆站在殿下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这样一番领导讲的场面话,他自然不甚在意,心中甚至还有些厌烦。
终于等到了宋徽宗说完了这一番话。三人忙又高呼道:“臣等必不负陛下圣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徽宗点了点头,似是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然后颇为慵懒的说道:“那个…今科状元便封为…封为…”宋徽宗一时间似乎想不起给三人封官的名字叫什么了。宋代的官职文武百官细细数来怕有上百,颇为繁杂,似宋徽宗这般不务朝政的君王想要将之记住自是极难。
幸好一旁的太监聪慧,忙俯身在宋徽宗耳边低声道:“翰林院修撰。”
“哦…哦…封为翰林院修撰。”宋徽宗忙道,然后又看了眼身旁的太监。那太监会意,又低声道:“翰林院编修…”
“嗯,封今科榜眼与探花同为翰林院编修…”
三人听罢,忙又跪到,大赞:“谢主龙恩…”只是西门庆心中并无太大喜悦,状元的名头虽然响亮,但其实这只是获得了为官的资格而已。所封官职只是一个六品官员,历朝历代大多皆是如此。而榜眼探花授封官职则只是一七品官职。是以西门庆答应赵楷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若是想让马文才从此不敢再为难自己,区区六品官可以不够的。
“如若无事…那便退下吧…”宋徽宗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得道。
三人正准备退下,却不料从殿门外传来一阵尖利的太监高呼声:“郸王殿下到…”
当即三人忙止住了脚步,垂首立于一侧。西门庆一笑,暗道来了么?这郸王便是赵楷。
不多时便见赵楷从殿外进来了。此时的他自是同前几日与西门庆相见之时大是不同,一身锦衣玉袍,玉帛悬腰,气度雍容。若论面貌却是比殿上宋徽宗还要俊美几分。
“儿臣拜见父皇…”赵楷上前两步,垂头恭敬道。
宋徽宗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慵懒之相,懒洋洋的问道:“楷儿可有何事?”
赵楷浅笑,瞥了眼西门庆,又上前两步,沉声道:“今日儿臣前来却是要向父皇引荐一人!”
“哦…”宋徽宗依旧慵懒得靠在龙椅之上,并未太过在意,淡淡得问道:“何人啊?又是做什么的?”
“一位真正的修道之士!”赵楷目露精光,朗声道。
“当真?!”宋徽宗一听是修道之士,面目便是一变,一身慵懒之气尽去,打起了几分精神,双颊之上浮现出一抹不太正常的嫣红,显然非常激动,便是声音也高昂了几分。忙道:“是何人!还不快快请他进来!”
自两位先生一逝,一去之后,宫廷之中便再无真正的修道之士,而宋徽宗对道学,对长生历来是窥探已久。如今听闻有有修道之士,自是兴奋异常。
赵楷一笑,对于其父的这般神情自然是在其意料之中。反倒是殿下的许昌盛与谢彦昌并未在意,在他们看来所谓的修道之人怕只是那些道观中的道士罢了!
赵楷又上前两步,笑道:“父皇,那修道之士便在殿中!”
宋徽宗一怔,殿中?此刻殿内除了三位考生之外,剩下的便是侍卫与太监、宫女哪有什么修道之士。宋徽宗左右观望了一会,冲着赵楷急道:“快些说来!究竟在哪?”
“父皇!此人便是西门先生…”
西门先生?宋徽宗一阵迷糊,却是觉得这西门二字有些熟悉。过了好一会才想起,似乎那今科状元便是姓西门的吧?至于叫什么,宋徽宗早就忘了!这状元虽然是宋徽宗钦点,但他却不曾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自然连考生的名字都不想去记。
“西门先生?可是今科状元?”宋徽宗问道。
赵楷笑着点了点头道:“父皇英明,正是今科状元,此刻便在殿内!”说着赵楷便将目光转向西门庆,而同时的,宋徽宗的目光也落在西门庆的身上。至于一旁的谢彦昌与许昌盛则面露惊讶之色,儒家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修道之士便就在身旁!
西门庆长出了一口气,被这宋徽宗这一注视,心中也是有些紧张,宋徽宗虽昏庸无道,但皇帝的威严却还是有几分的!
西门庆体内真息悄然运转,静下心神来,向前走了两步,不卑不亢道:“正是在下!”
宋徽宗目露精光,将西门庆审视了一番,眼神中还是有些怀疑的。宋徽宗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殿下谢彦昌与许昌盛道:“你二人先退下吧…”
二人点头称是,恭敬的退下。
待二人退下,宋徽宗这才问道:“不知先生是何派道者?”宋徽宗喜道学,对存于世间的道门有些了解。
西门庆一笑,他本是有些紧张的,可体内功法运转之后,莫名得却是心静了不少。他所修的虽是邪法,但毕竟也是仙道之法,巍巍天道自在其中,又岂会惧怕于一区区凡人,便是真龙天子也如是。
“无门无派,俗世间一方士罢了!”西门庆淡然道。
似是怕宋徽宗看清了西门庆,一旁的赵楷忙道:“西门先生的神通非同小可!儿臣曾亲见,是以才将之引见给父皇!”
“是吗?”宋徽宗一喜,倒是信了几分,向西门庆问道:“不知先生可否做法,令朕见识一二?”这却是宋徽宗想测验一番,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虽是自己儿子引荐的,但若不亲见,他又怎能相信眼前这个刚刚夺得状元之人还是个真正的修道之士!
听闻宋徽宗如此问,西门庆却是猛然仰起头来,双目迥炯有神,不卑不抗道:“陛下以为道法神通如杂耍一般是施展给人观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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