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然扶起陈念念，想也没有想，就说，“我带你去医院。”

“带我去医院？”陈念念疑惑，她顺着顾萧然的目光望去，才看见了自己手上的伤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见此，沐梦品也乖乖闭起嘴，这个时候是一点玩笑也不能开。

“怎么会？”陈念念紧蹙着眉头，仿佛受到死神的召唤。

刚刚脸上的笑意，此刻**然无存，整个空间也透着浓浓的严肃。

还是顾萧然打破了沉默，安慰着陈念念道：“没事，刚咬上的，我们去医院打疫苗，绝对没有问题的。”

陈念念苦笑摇摇头，“医院，哪里会有医院？就算有医院，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显然失去生存的念头。

“这算什么。”顾萧然才不气馁，“只要到了医院，我们就能找到狂犬疫苗，你是一个医生，我教我，我帮你打。”

“你呀，真是想得太简单了！”陈念念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儿。

她伸出白皙纤细却又带着血丝的手指，轻轻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狂犬疫苗需要在2度到8度保存，这零下四十度，恐怕它早已结块失效了。”

“不会的…”尽管陈念念说的却又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不肯去相信，“不去看，又怎么会知道呢，念念，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说完，他就要拉着陈念念的手离开。

陈念念轻笑一声，无奈挣脱他的手，“萧然哥，谢谢你，但你真的没有必要做这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这关乎你的性命。”顾萧然想不明白，一向开朗的陈念念怎么这么消极。

陈念念指着指外面的天气，“我已必死无疑，可你还要活着，你总不能为了我，去冒这个险。”

今天似乎比以往还冷，陈念念的顾忌并非没有道理。

但顾萧然就像一头牛，不碰一鼻子灰，又怎么能放弃，不管陈念念再怎么不肯，他也要拉着她一同前往。

“够了！”

直到陈念念大声喝斥，真的生气了，他才松开手。

“念念，你就听萧然哥的吧！”沐梦品试图上前劝解，“况且还有我，虽然我只是三脚猫功夫，但倒一些不怀好意的普通人，也是没有问题的，我可以护送……”

没等她说完，陈念念便打断了，“不是怕路上有什么人，我怕这种天气，要是再继续恶劣下去，我们一出去就必死无疑，哪怕穿再多的衣裳。”

沐梦品被堵得哑口无言。

陈念念看向顾萧然，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好照顾梦品姐吧，原谅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顾萧然的眉头紧蹙起来，他想再次将陈念念揽在怀里，告诉她他还是想去尝试一下，但他知道陈念念不会愿意，他的心很痛，也不想逼迫她。

倒是陈念念自己先投怀入抱，“萧然哥，我想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怕再不问，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她的语气很虚弱。

顾萧然心疼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问吧，不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你的。”

陈念念深吸了几口气，仿佛鼓足了所有勇气，“如果我问了，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

顾萧然点头。

陈念念轻轻咬唇，“你爱我吗？”

“爱。”顾萧然毫不犹豫地答道。

陈念念满意地笑了，可沐梦品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原来亲耳听见自己喜欢的男人爱的是别的女人，竟会这般难受。

这比被李佳庆将自己送到老男人**还要难受，她的眼睛湿润了，心痛得快要窒息。

陈念念也察觉到了，继续对着顾萧然问道：“那梦品姐呢？你喜欢她吗？”

“呃…”顾萧然不知要什么作答，若说不喜欢，他又是违背内心，可要是说喜欢呢，却有显着自己很花心。

见顾萧然在犹豫，陈念念哽咽道：“萧然哥，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要诚实。”

话毕，沐梦品的心提在嗓子眼，她想知道自己在顾萧然心中有没有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她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跟以往的高冷一般无二。

顾萧然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打算欺骗陈念念，哪怕被认为花心，他如实道：“对不起念念，我也喜欢她。”

原以为会遭受陈念念的责骂，毕竟经他了解，女人都比较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像自己这种多情的人，应该会遭到女人的唾弃。

但他事实上证明是想多了。

“那就是说，你爱我，也喜欢她喽？”陈念念笑靥如花，“爱应该会比喜欢好吧！”

这下她不再虚弱，说话也比之前有劲多了。

同时沐梦品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心愿达成了，顾萧然是喜欢她的，虽然比不上陈念念的爱，但这样她心满意足了。

顾萧然愣住了，“念念......”

“萧然哥。”陈念念打断他的话，继续问道：“那张雨涵呢？”

“曾经爱过。”

“现在呢？”

“无感，连恨都谈不上。”

陈念念笑得更加灿烂，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花儿，看样子，顾萧然的答案让她很满意。

随即她拉着顾萧然的手，“走…”

“走？走去哪里？”顾萧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念念指向门口，“当然去医院了。”

顾萧然惊讶极了，“你是说去医院？”他还是不敢相信。

陈念念点头，“当然了，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不是！”女人心海底针，顾萧然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翻脸会翻这么快，前一秒心如死灰要认命，后一秒又燃起生存的希望。

“那就走啊！”陈念念催促着。

“那你刚刚为什么……”顾萧然是个存不了问题的人，不搞清楚，他绝不罢休。

“不这样，你会说爱我？”陈念念调皮笑道。

搞了这半天，竟是这一只小狐狸的计谋，顾萧然不由轻笑一声，搞得他白难过一场。

他也傻，会相信陈念念这么容易放弃生命，这演技恐怕与杨紫妮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